【行行美麗--鎂光燈之下(一):黑暗裡的舞者】

各行各業的身心障礙者剪影,都訴說著什麼故事呢?
集結不同職業別與障別,蒐集不同的歡欣或淚水,想要告訴努力生活的你們,行行皆是美麗。

【礙的萬物論】編輯室:杜文慈

許多時候,當面前的表演者是身心障礙者,表演者與觀眾的交流就成了障別的身家調查,讚美變調為只針對所謂「殘而不廢」的精神,而不是表演本身的精湛。 我想讓大家知道,當我統領舞台,當我被鎂光燈加冕,當我向世界展示一場淋漓盡致的秀時,我表演的是專業,而不只我的障別。

所以,也請大家感受我的全部,包括我的障礙與我演出的能量。

表演即將開始,您準備好入座了嗎?

對於橋本真奈而言,跳舞是生命與靈魂的展現。
“To dance is to surrender my body and soul to unknown possibilities. I hear, I smell, I feel, I live, I dance.
— by Mana Hashimoto(跳舞宛如將我的身體與靈魂沉浸未知可能裡。我傾聽,我嗅聞,我感受,我品味生命,將自己奉獻給舞蹈)圖源:manahashimoto

偌大舞台上,女子緩步走入錶光燈的聚焦,一身白衣隨自然舞起的肢體飛揚,衣襬柔軟落下那刻,她寧靜的表情也定格在觀眾眼前,專注地閉著雙眼。

舞蹈是想像,是肢體極致的運用與展示,而對於這位舞者,舞蹈家橋本真奈(Mana Hashimoto),跳舞更是來自靈魂的鳴唱。

自幼習舞,橋本擁有深厚芭蕾、爵士與現代舞基礎,失去視力後亦未改舞蹈夢想,而致力於融合視障與舞蹈,表演足跡遍布全球。在她的編舞中,橋本持續探索視障的表演者與觀眾可以有多少可能性,將藝術推展,把障別模糊,用視覺以外的感官創造美感體驗。

台下的視障舞者們無法透過視覺學習動作,只能倚賴自身想像與老師描述加以揣摩。
對視障舞者而言,看著鏡子修正自己動作幾乎是不可能的。圖源:Liel Anapolsky on unsplash

有跳舞經驗的人或許都知道,舞蹈是一項難以不看鏡子練習的活動,少了對自己肢體的檢視與觀察,舞蹈就成了心裡的鏡子,時時刻刻都得靠想像映照出自己的模樣。雖然橋本很少提起舞蹈於視障者的難處,視障者在表演時遇到的困難,從舞台下到舞台上仍是關關波折。台下的視障舞者們無法透過視覺學習動作,只能倚賴自身想像與老師描述加以揣摩;而上了舞台後,光是走位、舞台上的距離測定和動線,都足以成為讓表演呈現不盡完美的原因。

對橋本而言,舞蹈是興趣也是天職,不會也不願因她是否為視障者而有改變。學習與體驗不僅於視覺接收,表演遇上的困難也可以用其他感官填補。傾聽,感受,除卻視覺,日常生活裡有太多豐富元素可以滋養創作編舞的靈感。橋本不斷自問,成為一位視障者對於自己的意義是什麼?是為看得見的世界與看不見的世界之間構築橋樑?或是去衝撞與挑戰,證明世界對於視障者的界限根本不存在?

她不視自己的障礙為舞蹈外的標籤,而更希望障礙能成為舞蹈以外的可能。橋本創辦的工作坊「DANCE WITHOUT SIGHT WORKSHOP」,透過直接的肢體碰觸指導,帶給更多視障者學習舞蹈的選擇。除了視障舞者,橋本的關懷也延伸至視障觀眾,她切身體會到視障者欣賞舞蹈並非易事,也因此更想探求其中的可能性,如透過口語描述抽象藝術和肢體語言的結合,創造視覺以外更豐富多彩的想像空間。

視力的障礙不能限制橋本身為舞者的驕傲,但也是因為社會與環境因素許可,才能喪她一圓夢想。
舞蹈之外,橋本也渴望可以為障別增加更多想像。圖源:Ahmad Odeh on unsplash

舞蹈的想像力,從肢體延伸到所有感官,橋本想挑戰的不只是舞蹈的極致,還有對於視障者的一切可能。

「我希望你們專注在我的舞,而非我的障礙。我也希望和我一樣的視障者,即使看不見我的肢體,依然能用其他感官感受我的演出。」

閉上眼,我們一起感受舞蹈的邊界。打開心與感官,藝術的鑑賞不會只有一種選擇。


更多故事:

橋本真奈的官網:http://www.manahashimoto.com/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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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輯簡介:杜文慈,卡在跌跌撞撞的求學求職交替期,平日喜歡關注社會議題和文字創作,相信一個人的力量雖然微渺但總能改變些什麼、讓世界變得更美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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