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無障礙的戰鬥|身障人士在抗議什麼?】

礙的萬物論編輯室

「我的身心障礙並非我身上哪裡出錯了,而是這個世界還沒適應我。」匹玆堡身心障礙倡議者亞里沙(Alisa Grishman)說。

這是個《赫芬頓郵報》(HuffPost)與The Incline(『傾斜』雜誌)的合作採訪。在美國各城市,身障人士面臨著建築、交通和休閒活動的不平等。不只都市改革的速度不夠快(同場加映:新加坡以通用設計,打造全球首座「友善身障」社區中心!),活動人士更擔心著立法者在逐步減少現有的保護措施。

在匹茲堡,無障礙充其量只是差強人意,當地的倡導者、使用輪椅和助行器的亞里沙,表明這個城市仍有問題。她敦促當地政客不要對現狀感到自滿,並繼續推行改善城市的人行道和當地企業的運動。(同場加映:GOOGLE打造「無障礙地圖」,讓身障夥伴隨行無礙

「這座城市並沒有以有感的速度發生變化。」匹茲堡住宅區居民亞里沙說。「我已說過無數次的一件事是:你活的時間越長,你就越有可能在某個時候需要無障礙設施。從無家可歸的老兵到總統川普本人,任何人都可以在任何時候面臨的。如果我們都能這樣思考,我就不必做這項工作來喚起大家的意識。」

我的身心障礙並非我身上哪裡出錯了,而是這個世界還沒適應我
(圖源:Chris Slupski on unsplash

去年,WalletHub(一家專業分析機構)分析出對身障人士最佳和最差地點,匹茲堡在全國150個人口最多的城市中排名第53位─這一評級乍看還好,但其實匹茲堡在總積分中獲得了讓人沮喪的51.98分。事實上,即使得分最高的城市也不到62分。

《美國身心障礙法案》是一項具有里程碑意義的立法,旨在禁止基於能力的歧視,實際上仍然面臨執行不嚴和應用範圍不一致的問題。

現年35歲的亞里沙是一家名為「無障礙民運」(Access Mob)的在地倡導組織創始人,她通過讓匹茲堡的企業主自願進行符合《美國身心障礙法案》的變更來解決執法缺陷。她這樣做是為了說服他們,無障礙職場對他們的營收更好。 她還希望使無障礙問題更加突出,更好地被理解且更具政策上的必要性。

雖然她傾向於在家中採用更細膩的倡導方法,但她並不害怕在必要時製造引人注目的聲量。 作為國家身障人權利組織(簡寫為ADAPT)的成員,她在抗議活動中被逮捕了五次。 「我是一個充滿熱情的人,一個戰士,」她解釋。

我們與亞里沙談過有關她的工作、身障人士優先的權利及匹茲堡如何成為身障相關問題的縮影。我們的對話摘錄如下,並且為了清晰和長度而進行了編輯。

我們與亞里沙談過有關她的工作、身障人士優先的權利及匹茲堡如何成為身障相關問題的縮影。
(圖源:Andrew Neel on unsplash

問:匹茲堡的無障礙設施現況如何?

答:在這個城市,人行道是房主的財產,所以也由他們負責維修。我們有很多問題,因為告知屋主是一件麻煩事,讓人們出來修理它又是一件麻煩事,一些屋主無法承擔修理費用。但我不會要求屋主無法負擔的維修,而且我很樂意花更多的財產稅來讓政府擁有人行道。我認為在修理和剷除重建方面這將是巨大的花費,在我父母在新澤西州小鎮上,他們的一部分稅收用於城市人行道。當需要修復人行道時,您只需聯繫政府機關,他們就可以修復它。另一方面,匹茲堡有很強大的復康巴士系統。

問:告訴我你的倡導組織「無障礙民運」(Access Mob)它致力於什麼?

答:「無障礙民運」旨在鼓勵企業通過教育和經濟誘因進行變革。如果你說服一個企業它需要做出改變的原因,他們會全心全意地做到這一點,他們會歡迎你,而不僅僅是接納你。《美國身心障礙法案》是個很愛批評的法案。如果你想要改變什麼,你只要去訴諸司法,就會面臨兩個結果:(A)訴訟中的人們會告到筋疲力盡;然後(B)在那些你想要改變的企業裡,你可能會遭受輕蔑目光。

有些企業不了解法律,不懂他們可以做或應該做什麼。當地有一家壽司餐廳老闆曾經說過:「我這裡有無障礙空間,我放了一個全新的浴室。」他因為不符合規定而感到非常沮喪。有一天,他正在與另一位當地活動家斯泰姆勒(D.J.Stemmler)會面,後者向他解釋說:「我進不了你的餐館買任何東西。」店主說:「我們可以直接接你。」斯泰姆勒則說:「光是我的輪椅就重達300磅,如果你要直接把我搬進店裡,你要嘛會傷到我,要嘛會傷害自己或你的員工。」老闆看起來好像以前從未想過這件事。

設施的核准、許可證和相關檢查目前正在更新其建築規範,這是自20世紀80年代初以來的第一次,最糟糕的是新版本的規範中沒有提及《美國身心障礙法案》,儘管法案早在20世紀就已通過。在第一次公開聽證會中,我們大約有15人是坐著輪椅,還有其他身障人士參加。 我們現在致力於讓州政府參與其中,因為我們正試圖讓政府更改一些通用建築規範。

問:自從你做這項工作以來,這座城市的變化如何?

答:我們現在有許多倡議者身處權力地位,越來越多的身障人士已經成為政府的一部分,或正在從事宣傳工作,這個目標逐漸被普遍實現。

問:社會整體是否朝著更具包容性的方向發展?

答:它來來去去,起伏不定。電視對身障角色的描繪一直在蓬勃發展,有《良醫墨非》、《無言有愛》和《歡樂合唱團》這樣的節目。人們越來越意識到相關議題,但與此同時,當你看到政府正在發生的事情時,例如削減醫療補助和醫療保險,所有這些政府決定,無論是忽略身障族群的優先順序,還是故意將其排除在外,只要這種情況不斷發生,我認為整個社會都會遭受損失。

對我來說,一個完美的世界是個沒有障礙的世界,而我的意思是,我的障礙並不是我的錯,而是世界還沒適應我。
(圖源:Aarón Blanco Tejedor on unsplash

問:你可曾氣餒過?

答:每個時刻。今年我在匹茲堡舉行的女性遊行上發表了關於投票的看法,以及如此多的調查地點被標記為「無障礙」,但事實並非如此。 很多人不了解真正的無障礙。我與選舉法官打架,他是我投票地點的負責人,他們說,「舉起你的助行器,」我說,「不,這一步對我來說太高了,給我找個斜坡來。」

這是一場艱苦的戰鬥。但我繼續前進。我不在乎他們因此恨我,也不輕易放棄。

對我來說,一個完美的世界是個沒有障礙的世界,而我的意思是,我的障礙並不是我的錯,而是世界還沒適應我。

眼鏡也是一種身障人士的調節輔具。有某種形式視力障礙的人,他們戴眼鏡以便讓他們可以視物和開車,這是一個針對障礙的適應用具,但我們不會這樣認為,因為它在我們的文化中已經如此「正常化」。

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事,就是我能被歡迎,而不僅僅是被「容納」的。


參考資料:

Why People With Disabilities Are Protesting Like Hel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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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聽障者的校園歧視|不只無障礙,我們還要有真平等】


編譯簡介:哈囉~我是來自台南的力前,一直都在台北求學、目前是一名社企工作者。大學讀數位娛樂與遊戲設計學系,但不熱衷時下的線上遊戲。平日喜歡關注社會議題,也愛聽音樂、查資料、閱讀、和伺候寵物 (有調皮的喵咪當傲嬌室友)。

編輯簡介:杜文慈,卡在跌跌撞撞的求學求職交替期,平日喜歡關注社會議題和文字創作,相信一個人的力量雖然微渺但總能改變些什麼、讓世界變得更美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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